几乎全校都知道了有个外校的男生拿着喇叭在初雪的那天给文科一班陈艾表白的事情了。
陈时安继续来散播最新传言的时候，司成言正捧着暖水袋不肯撒手，听了他的话十分不在意。
“多半又是一些无聊的人传出来的事情，那天陈艾都没有露面，怎么就算浪漫表白，私定终生了。”
一个故事总能被编成好几个版本，尤其是在这群充满幻想力的学生群里。
陈时安带来的版本说的就是职高来的那个男生虽然表白后就被拉走了，但陈艾最后还是出面答应了。
不知道是哪个学生脑补出来的，大部分人也就当个闲事听了就算了。但也有一些莫名其妙声音说陈艾勾三搭四。
大概是和诋毁文婧的是一群人。
常风在一旁插话，话间倒是有些袒护陈艾的意思：“听听也就算了，对女孩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好事。”
被老师怀疑早恋也就罢了，若是再传到家长耳朵里就更麻烦了。
司成言带头表示赞同。
陈时安翻了个白眼，怎么好不容易赶走了吴宁，又来了个常风。
还是个近水楼台。
不过他现在可不想再掺和进来了，上次的事吴宁到现在还记着他的仇呢。
文婧和司成言坐的位置不远，就在靠窗边的位置，陈时安转了个身去看低头安静看手机的文婧，眼神微暗，却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操场上的事看起来对她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只有他知道，文婧是又偷偷藏进了心里。
包括初中的时候，虽然似乎恢复了正常，但她怕周围的人过分担心她，总会摆出一副自己已经好起来的样子。
那天和文婧的争吵其实自己也并不清醒，他明明已经发现文婧的情绪不对了。
本来他只是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正好知道了她要去参加王泽江的生日聚会，还说出“你凭什么管我”这样的话来。
他失了理智，满脑子都想着她喜欢上别人了。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文婧那天到底在生气什么，甚至也不敢去问她为什么要把本来是给自己做的点心给了王泽江吃。
他不敢问，就像他不敢提起初中时候的那件事一样。
像是被禁止使用的敏感词，一旦说出，便总会发生些什么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文婧抬头看他，笑得可爱，齐肩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滑倒肩后。
“时安哥，我妈妈说她今天买到了超级棒的鱼熬了鱼汤，叫你和江南去喝，放学来我家吧。”
陈时安自然不可能拒绝，回应了她的微笑：“好。”
罢了，那他就不问了，左右自己还可以在她身边，多护着她就是。
他也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了。
江南还挂念着司成言说的玉米和栗子，也没等到放学就去问了陈时安怎么能联系到外面的摊主把东西递进来。
陈时安挑着眉，带着他去了新的站点，又把手机号推给了江南。
“呦，可算开窍了，这是要给司成言买的？”
江南依旧不否认，大方在他面前承认：“嗯。”
江南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敞着领子。地上开始积雪，雪比刚才下得更大了，只在外面占了一小会儿，背在后面的帽兜里就已经铺了薄薄一层。
摊主之间都是相互认识联系的，江南打了一通电话，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玉米和栗子就送到了自己手里。
陈时安伸手想要拿一颗栗子来吃，江南却转了个身避开了他的手，又把玉米包好放进了宽大的羽绒服口袋里。
没拿到东西的陈时安在一旁哀嚎：“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好歹给点报酬也行啊。”
江南并不理他的大呼小叫，直直的朝着教学楼走去了。
等江南拿着东西站到司成言面前的时候浑身铺的是雪，江南却也没有伸手去拍，从口袋里掏出了玉米，双手将东西都递了过去。
“给你的。”
依旧是简单的语句，司成言抱着热水袋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他背后帽子上的毛领上的雪花都已经融化，本来温顺根根分明的毛毛因为雪水消融黏到了一起。
还有几片可能是进门前刚落下的雪花，还坚强的附在衣服上，即使触到了教室里的温暖也不见消融。
司成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暖水袋放下，没有伸手去接他的东西，而是转到他的背后去拍他身后的雪。
“怎么没有戴着帽子，头发都湿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拍完了他衣服上沾着的雪花，司成言又忙去抽屉里去翻自己新买的毛巾。
江南看着她把粉色的，带着小熊图案的毛巾盖在自己的头顶，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你怎么会带毛巾来学校？”
话里满是疑问，她似乎总会干一些离奇的事情。
“我原先擦头发的毛巾不怎么吸水，我一直想换来着，今天中午刚买的，不过还没有过水，你先凑合用。”
说着便要帮他去擦头发，踮了半天脚也没够着。
司成言看着依旧站的笔直的江南哭笑不得：“你弯下腰，我够不到。”
江南闻言，很是听话的弯了弯腰，凑到了一个她够着比较舒服的高度。
只是他手上的东西还没放下，一只手拿着玉米，另一只手拿着一包栗子，还弯着腰，头上盖了个粉色的毛巾，怎么看都有些可笑。
两人动作过分亲密，班里不少人在偷看。
江南的头发并不软，即使是湿了也有那么几根头发骄傲的立着，司成言废了半天的劲儿才给他擦完，又顺手帮他理顺了发丝。
司成言擦完了头才注意到他有些滑稽的姿势，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她停了下来，便站直了腰。
结果司成言刚好转到他的正面想要接他手里的东西。
江南一直腰，抬头的时候措不及防便和司成言贴得很近。
司成言感觉到他的发丝擦着自己的脸颊鼻尖而过，下一刻便看到了他那双漂亮极了的丹凤眼，以及那张薄薄的唇。
班里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纷纷发出了“哦”的怪叫声。
司成言回过了神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脸颊通红，也没空再去管他手里拿着东西。
江南愣神，手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放哪，只好依旧直愣愣地站着，一脸无辜地看着司成言。
“你不要吗？”
周围的人群又是一片起哄声，司成言伸手接过了玉米和栗子，又迅速地坐回了位置。
江南看她接了东西，这才满意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大家只是看了个热闹，陈四口却很早就注意到了江南的不同，送司成言暖水宝，给她买想吃的离栗子和玉米。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很正常，但唯独放在江南身上格外不正常。
江南平时连一句关心人的话都不会说，这会儿竟然会在意司成言随口说的一句话。
还要冒着大雪去给她买吃的。
这是赤裸裸的喜欢，陈四口看着坐回来的江南，忍不住开口去问。
“江南，你，是不是喜欢司成言。”
江南的表情位置，但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听谁说的。”
话里却不像是面对陈时安时那般直接坦然。
在陈时安面前不做隐藏，是因为他知道陈时安不会告诉司成言，更不会到处去说。
但他并不相信其他人，更何况，他喜欢司成言这种事，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知道。
陈思蔻看他话里似是否认的意思，看他的表情也不敢再去多问，只好草草结束了本就短暂的对话。
“没人告诉我，我瞎猜的。”
说完便低头去装鸵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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